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吃小山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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吃小山楂

一頓飯吃完, 丁芷給病人遞藥時看一眼耷拉著臉的沈意,間隙去問她一句:“被師父訓了?”

“哪能呢……”沈意沒精打采地說,想到她娘那句“這兩天你不把事情辦了, 你就滾去後頭藥堂磨藥去”。

頓時眉眼耷拉得更無力了。

很快也沒時間讓沈意煩惱,因為下午來看臉的人更多了。

其中不乏一些皮相完好但因聽了傳言來試圖讓自己更美的人, 沈意一個個辟謠, 說得口幹舌燥, 最後寫了封聲明貼在醫館門口, 大意是告訴他們臉上無明顯不適或者病癥,看大夫作用是不大的。

除去那些人, 也確有不少臉上有病癥的人, 他們平日也是戴著面紗羞於見人, 聽說了沈意夫郎的事情, 才大著膽子進來問一問。

聽到能治時,一個個心花怒放, 眼帶殷切。

沈意對癥開藥, 叮囑註意事項, 一整天下來, 她竟還比沈昭華更忙一些。

她們倆披著落日餘暉回到家時, 正遇上準備給送飯的齊氏。

齊氏接過沈昭華手裏的藥箱, 說道:“還說給你們送飯呢?今日這麽忙嗎?”

“恩, 有點。”沈意說著話,忽然肩膀一輕, 她側頭看去,奚木正垂著眸把她肩上的醫藥箱接過來。

看到奚木, 沈意又扭頭去看她娘,她娘連個眼神都沒給她……

好吧……

奚木看了眼沒什麽精神的沈意, 心道她定是累壞了。

吃飯時,齊氏驚訝地看了一眼沈意道:“臨春,怎麽今日只吃這麽些?炸的小魚幹不好吃嗎?”

“沒有,好吃,我不太餓……”沈意哪有胃口吃飯,她滿腦子想的是怎麽圓房的事情。

奚木心裏不免多想,剛才她和娘聊天時能聽出醫館今日很忙,忙了一天竟還不餓,是有什麽心事?難道是他的原因嗎?

吃完晚飯,沈意看見雲白從她房裏抱走一床被子,那被子淡紫色繡花,瞧著眼熟得不行,忙喊住他:“雲白,你抱著我的被子去哪?”

雲白看了眼沈昭華的方向,磕磕絆絆道:“主母說她房中的小榻缺個墊子,讓我去您房中拿床被子去墊,說要淡紫色繡著蘭花的……”

用她的被子當墊子?

沈意拳頭都緊了!

“少奶奶?”雲白小心翼翼地問了一聲。

沈意拳頭松開,長嘆一口氣,揮手道:“抱去吧抱去吧……”她目送自己的小被子遠離她,心裏更加煩惱了。

奚木不知這一插曲,晚上沐浴完回到房間看到床上少了一床被子時,楞了一下,隨即眼眸劃過喜意。

沈意後他一腳進屋,見他看著床上,以為他在疑惑怎麽少了床被子,出聲解釋道:“娘說她房裏缺了墊子,把我被子先拿去了,過幾日我再拿回來,今日我倆先湊合湊合。”

聽到沈意的解釋,奚木眼眸中的喜意消散,心裏把湊合這兩個字默默來回讀了幾遍,瞳色黯淡,他也是湊合的,昨日說的那些話,果然也只是哄他玩的吧!

奚木沈默地躺上床,很快,床側一沈,沈意也上了床。

她看了眼平躺在一側的奚木,想到他冷得發抖的樣子,主動往他那挪了挪,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腰身上。

奚木一僵,耳畔響起沈意的聲音:“你冷嗎?”

她問這話……是什麽意思?

昏暗中,奚木眼底光芒閃過,喉結滾動一下,輕聲道:“只有一點冷……”

話音落下,他感覺到腰身那只手用力地把他攬了攬,肩膀那緊貼了一處溫熱,有呼吸噴灑在頸脖,又聽沈意問到:“這樣有沒有好一點?”

奚木克制地嗯了一聲。

沈意沒註意到他語氣中的異樣,小聲抱怨道:“娘也真是的!拿我被子幹嘛?!”

奚木被沈意抱著,消散的喜意又緩緩聚了起來,他不動聲色地微微側過身,讓他們倆能貼得更契合一些。

為了不讓沈意察覺,奚木還用話題轉移她的註意力:“我今日在書中看到一味叫烏頭的草藥和艾葉長得很像,是這樣嗎?”

“烏頭?它們倆長得確實很像,但見到之後很容易分辨,艾葉的味道很濃烈,烏頭則不然,而且烏頭會開紫色小花,你日後在外頭見到也要小心些,烏頭可是有毒的。”說起草藥,沈意分外認真。

“那它既然有毒為何還能入藥呢?”奚木又側了一點,語氣帶著恰到好處的好奇。

“它經過不同的炮制方法之後,毒性會被適當削弱和除去,後期再加以旁的草藥進行藥性調和,可以成為回陽去冷的良藥,對四肢厥逆和腎陽衰弱很有用。”沈意對奚木的小動作毫無察覺,她專心與奚木講解。

“原來竟是這樣……”

一番關於烏頭的討論結束之後,沈意已然和奚木貼得極緊密,她雖覺得有些過於近了,可又感覺靠著個熱源睡,也還挺舒服,在醫館忙碌一天,她也無暇去在意旁的,很快熟睡過去。

奚木見她睡著,也小心地把自己的手搭上她的腰身,擁著她緩緩睡去。

到了後半夜,奚木被懷中沈意的小動作鬧醒。

晚上有心事沈意沒吃飽,於是後半夜開始做夢。

她夢裏有醬肘子,有醬油雞翅,有小魚幹,還有……冰糖葫蘆……

她嗷嗚一口咬上去,砸吧砸吧嘴,怎麽沒什麽味道?皺眉發現,紙包沒撕,於是又扒開紙包去吃……

奚木看著埋頭在他胸前的沈意,牙關緊咬,眼尾耳垂紅得要滴血……

“妻主……”奚木小聲喊她。

可這點聲音完全被沈意忽略,她專心致志地吃冰糖葫蘆,又舔又咬,可冰糖葫蘆還是沒什麽味道,倒是有一種她很熟悉的香味。

可這會兒她也想不起是什麽了,倔勁上頭,非得要吃出冰糖葫蘆的味道不可。

“為什麽……不甜……”沈意邊咬邊迷糊說道。

不甜?什麽不甜?奚t木一邊試圖阻止沈意的動作,一邊思索沈意說的話是什麽意思。

但很快,他也沒空去思索了,因為他的衣領被扒開,沈意在咬小山楂……

“嘶!”

奚木倒吸一口冷氣,再顧不得許多,伸手去捂沈意的嘴,可手慢一步,還是被沈意叼上了,她用尖牙輕輕磨著,偶爾會觸碰到柔軟的舌頭,奚木頭皮發麻,他小心地伸手試圖去掰沈意的嘴,始終不得其法,好不容易讓沈意松了口,卻不料手指被沈意側頭咬住。

然後……

“糖葫蘆……”

聽見她含著指頭迷迷糊糊的話,奚木總算知道她在幹嘛了,頓時有些無奈,哭笑不得……

手指被沈意的尖牙來回磨了又磨,留下一圈圈的牙印。

好在沈意齒間咬了東西,很快沒了鬧人的動靜,額頭抵在奚木的胸膛前,睡得很熟。

只可憐奚木,睜眼到天明。

沈意早上醒來時,覺得舌尖泛了甜,好像昨晚真的吃到冰糖葫蘆了。

她回味了一下,決定今天去醫館時,路上要買個冰糖葫蘆吃。

早上在院子裏見到她娘,昨日還對她橫眉冷眼的,今日竟帶了幾分滿意,口中還道:“你動作倒是挺快!”

什麽動作快?沈意莫名其妙。

等再見到奚木時,先覺得他好像眼下有些青黑,然後又看見他衣領處的一點紅痕,恩?昨晚有蚊蟲嗎?因為蚊蟲沒睡好嗎?

奚木看到沈意,薄唇抿緊,只覺得胸口被衣服摩擦到的某處有些刺痛。

昨日被她咬破了,早上還不覺得,待活動開了,那點輕微的刺痛就時刻在提醒他,沈意昨晚對他做了什麽。

一想到昨晚懷裏的軟香,腿間也難受,奚木不敢再想,老老實實地幫著齊氏打下手,出來就撞見沈意。

還見她目光停留在自己脖子上,他低頭去看,卻並沒看到什麽,他把尚帶著牙印的手收進袖子裏,低頭躲開沈意的視線。

直到奚木回房收拾被褥床單,想到沈意早上看自己衣領處,便去銅鏡那看了一眼,當看見銅鏡中頸脖處的紅痕,才驚覺早上穿衣匆忙竟沒發現昨晚還留了痕跡……

一想到這痕跡被娘和爹看見,他下唇都要被咬破。

對自己昨晚“惡行”毫不知曉的沈意正在醫館制作驅蚊的藥膏。

她先前制作的祛疤膏在醫館賣得很好,都是有錢人家才會想著買祛疤膏,幾罐賣出去,夠她吃好幾頓醬肘子的了。

她今日看見奚木頸脖上蚊蟲叮咬的痕跡,思索著盛夏將至,蚊蟲也變多了,便想著來制一些驅蚊止癢的藥膏,這個藥膏在夏日也賣得很好。

藥材要著手浸泡,藥油也需要熬制……

驅蚊止癢的藥材有很特殊的沁香,走進醫館的人一聞,有些就去和丁芷打聽:“小丁大夫,你們醫館今年驅蚊藥膏制得這麽早嗎?”

雖然丁芷也不明白為什麽沈意這會兒就開始制藥,但不妨礙她自有一套理論解釋:“未雨綢繆嘛!您也知道,每年咱們醫館的驅蚊藥賣得可快,就怕今年又不夠賣呢!”

“也是也是,這一批做好,給我留一個唄,省得到時買不上。”

“行!沒問題!”

在丁芷有意無意地推廣下,沈意藥膏還沒制出來,就已經被預定了十餘瓶。

沈意一整天在醫館,制藥看病,一時間也忘了煩惱事,傍晚回去的路上看見賣冰糖葫蘆的,也沒忘記買兩串。

“給爹買一個,我和奚木吃一個!”沈意盤算得很好,她其實不太愛吃冰糖葫蘆,總覺得外殼太甜,這兩日也不知是怎麽回事,突然就想吃了,而且奚木好像也挺喜歡。

她左手右手拿著冰糖葫蘆進家門時,奚木看見,臉上薄紅又起。

沈意剛好瞧見,心思一轉,想到和他圓房的事了,他應該又會變成冰糖葫蘆的模樣吧,好像這事也沒那麽煩惱……

突然壞心思地挺想看看他紅透臉的樣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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